那时还没有孤云阁,琉璃百合还在野外开遍,那时,少女便认识夜叉了。
那是在荻花洲的芦苇荡里,少女离家出走,在望不到边的芦苇中迷失了方向,天色渐暗了,还是女孩的少女在芦苇丛中瘫坐下来,满是恐惧,她怕黑,也怕爷爷故事中要吃人的夜叉,抽泣了起来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一阵风吹来,女孩被吹得睁不开眼,再能看清时,却见面前芦苇尖上立了一个人,那人脚尖踮在芦苇尖上,手拿一柄长枪,脸上戴着个面具,正是爷爷故事中夜叉戴的傩面。
女孩一下慌了神,“哇”的一声哭了出来,随后却意识模糊,大抵是昏了过去。
迷迷蒙蒙中,女孩感到被抱起,很温柔,再醒来时,便躺在了家里的床上。
女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只知道从那以后,爷爷不再讲夜叉吃人的故事,却讲降魔大圣的传说。
那之后,女孩仍是每天在滩涂地上涂涂画画,数天上飘过的云朵。
女孩长成了少女,调皮劲却一点儿也没减,一个夏日的午后,女孩贪图清凉,赤着脚冲进了湖中,却踩到一块鹅卵石,滑进了湖中。
水很深,少女喘不上气,她拼命扑腾,却越沉越深。
一道绿光闪过,少女被裹挟着出了水,又被轻轻放在岸边。
“咳咳咳。”
少女一边咳着呛到的水,一边观察着救起她的人。
少年神色漠然,腰边挂着个面具。
少年忽然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幕,那时救起她的,似乎也是面前的少年。
少年看了看她,转身准备离去。
“等...等等,我是夜叉吧?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吧?你叫什么?”
少女喊住少年,但他并未回头,在原地停了停,吐出几个字。
“护法夜叉,魈。”
语毕,少年化作一团青烟,消失不见。
随后的日子里,少女常常独自来到湖边滩涂,只是坐着,看太阳从东头走到西头,看鹭鸟三两飞过不留痕迹。她希望能再见到少年一眼,哪怕就一眼,她有太多话,太多感激想对少年说。
这日,夕阳欲颓,血色的天空下,芦苇飘零,母亲让少女来抓些螃蟹,少女却在滩涂上转了一圈。
一个人影躺在岸边。
少女定了定神,忙小跑去,近看才发现,正是那少年。
“魈,魈!你怎么了?”
少年浑身是血,伤痕累累,周身散发出一种不祥的气息。
少女顾不得螃蟹,连背带拖,将少年带回家中。
家里人见少女带回个伤者,又听少女说他便是夜叉,是降魔大圣,虽震惊,但也带着尊敬帮少年简单地处理了伤口,将他平放在床上。唯有爷爷摇着把扇子,叹道:“都是命啊...”
晚上,少女守在少年床边,少年脸色并不太好,额头沁出细汗,少女用湿布帮他轻轻拭去。少女痴痴地望着少年的脸,不知觉间也谁去了。
夜很深沉,少年的呼吸渐渐地均匀了,少女却忽地被轻轻拍醒,身后站着一位戴兜帽的男子,看不清脸。虽是陌生人,少女却意外地并不害怕,反而莫名心生一些敬畏和依赖之感。
“是你救了他吗?”男人的声音很是沉稳,让人很有安全感,“过两天,我让他亲自来道谢。”
说罢,男人轻轻托起少年的头和腿,抱起少年,稳步走出房门,步履缓慢而坚定,一步步走远,消失在月光的尽头,只留下少女的影子和少女相伴。
第二日早上,少女迷茫地向家里人诉说了昨夜的一切,又是爷爷摇着纸扇念道:“帝君大人显灵了啊...”
少年果然来了,在那片芦苇荡。
远远地少女便看见了少年的背影,她笑了,向着少年跑去。
“你救了我。”
少年没有转头,一句话都不肯多说。
“你不是也救过我吗?一报还一报而已啦!”
少女笑着,少年却不做回应,沉默良久,才说:
“谢谢你。”
“不用谢啦,都是朋友。”
说着,少女想去牵少年的手,少年缩了缩手,最终还是任少女牵了。
“朋友...”少年把目光从远处收回,转头看向少女,“从此...若是有难...呼我名便可。”
说罢,少年又化作一团青烟,消散不见。
少女看着少年站的地方,水波扔在荡漾,心中也漾起了一圈涟漪。
起初少女是真的在遇到危难时才呼唤少年,比如遇见魔物时。看着少年长枪舞动,清扫魔物后却连道谢都来不及听便走了,后来少年倒也愿意与少女再带上一会,谈上两句。
“你有亲人嘛?”
“...没有。”
“那你有朋友吗?”
“...曾经有...现在如果算上你...有。”
“欸...你为什么阴沉沉的啊?”
“业障缠身。”少年说了几个叫少女听不懂的字,说罢,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,又开口道,“我劝你远离我,不然若是我入魔,没人能救你。”
“我不怕的!”
少女挥舞了几下小拳头,似是在展示自己的武力。少年轻轻笑了笑,没有被少女察觉。少年看向蓝天,久违的感到一丝惬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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